瞧着林铃铃好像忽然变得更亮了些的眼睛，李寻欢觉得自己必须要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他虽然觉得自己对大部分朋友都还不算太坏，却一点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被夸是个好朋友。
但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林铃铃眨巴着眼睛：“你的意思是，小李探花其实个好攻？”
阿飞冷冷道：“他当然是！”
李寻欢：“……”
阿飞或许不如李寻欢那么成熟、理智，但他的心却比早已深谙这人世间繁杂规则而心怀各种顾忌的小李飞刀要来的纯朴的多，也简单的多。也许是阿飞的目光太过坚定，口气也太过斩钉截铁，林铃铃眨巴了眨巴眼睛，忍不住瞧向了李寻欢：“你真的不是个渣攻？”
李寻欢有些无奈：“……我确实不是什么渣攻。”
林铃铃一双大眼睛里忽然充满了好奇：“那你要怎么证明你其实是个好攻？”
李寻欢：“……”
李寻欢虽然不肯承认自己是渣攻，但这绝不表示他其实是想证明自己是个好攻一时：“我不是什么好攻……不，其实我根本不是……”李寻欢本想解释自己并非是什么所谓的攻，但说到一半，他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小李探花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虽然还没有想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他显然已经反应过来，及时闭上了嘴。
林铃铃瞧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去瞧着阿飞：“你看，连李探花自己都承认自己是渣攻了。”
李寻欢：“……”
阿飞看上去却好像冷静了许多：“一个喝醉酒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
林铃铃眼睛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说，一个真正的渣攻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渣攻的？所以小李探花还是一个好攻？”
李寻欢：“……”
阿飞道：“有些人不管为别人做了多少事，都绝不会说出来的。”
李寻欢终于忍不住苦笑道：“……我真的没做过什么。”
阿飞认真的看着李寻欢，眼睛里充满了某种说不出的感情，似乎就连他也在为李寻欢感到不值：“……龙啸云和龙夫人成亲后你就远走关外十年。”
李寻欢只觉得喉咙好像忽然被什么堵上了。就算早已时过境迁，有些事，有些痛苦也是永远无法忘怀的。
阿飞道：“少林那位心树大师当年弹劾你，你宁可辞官都不肯自辩。”
李寻欢：“……”
阿飞道：“上官金虹那么逼你，你却连对来挑衅的荆无命都没有出手。”
李寻欢：“……”
李寻欢虽然一直认为，自己曾经做错了一件事，但现在看来，自己做错的事好像不止一件。
林铃铃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忽然道：“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也是他的男人？”
李寻欢虽已决心不再为自己辩白，但这一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阿飞只是我的朋友。”
林铃铃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也说过百晓生是你的朋友。”
李寻欢：“……”
李寻欢忽然觉得，一个人若是生的笨些，当真是会少上许多烦恼的。至少现在，他就不必思考，要如何解释阿飞并非是百晓生那种“朋友”了。
林铃铃笑吟吟的瞧着他：“而且我还记得，你前不久才杀了这朋友。”
李寻欢：“……”
百晓生虽非他亲手所杀，但也算得是因为他而死，李寻欢毕竟不是个喜欢推脱责任的人，更不喜欢将这责任推脱到一个前生遭遇本已甚为不幸的少年身上。
阿飞却忽然道：“一个在马车上就要脱他衣服的朋友，杀了也没什么。”
李寻欢：“……”
林铃铃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他竟让你在旁边瞧着别人脱他的衣服？”她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同情，瞧着李寻欢的眼神更是好像瞧见了活生生的负心汉。
李寻欢：“……”
阿飞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李寻欢毫不怀疑，阿飞接下来所要说的话，不论是哪一种，都一定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那一种。在这种时候，很少有人能够忍住不去反驳，就算再沉得住气的人，这个时候也总难免会想要为自己辩白几句，但李寻欢却好像完全没有瞧见他们的反应，他只咳了几声：“那位林姑娘让你等在这里，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话？”
林铃铃瞪着他，好像李寻欢的脸上忽然长出了一朵花来，她瞪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笑：“我现在才发觉，你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男人，为什么小姐偏偏不喜欢你呢？”
李寻欢道：“……也许是我太老了，比起老头子，女孩子总是会更喜欢年轻小伙子的。”
阿飞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很奇特的表情，好像痛苦，又好像愧疚。
林铃铃咬着嘴唇：“可我觉得你还不老，觉得你老的人，一定是个瞎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也忽然变得很红，显然她并不是这种瞎子。
她摇了摇头：“小姐走了，我也要走了，你，”她忽然跺了跺脚，“你也赶紧走吧。”
李寻欢道：“你家小姐既然让你拖住我，我怎能就这么走了。”
林铃铃瞪着他：“你知道？”
李寻欢笑了笑：“她是不是让你想法子留下我，让我每天喝酒？”
林铃铃瞪大了眼睛：“你知道？”
阿飞忍不住道：“她为何要这么做？”
李寻欢叹息了一声：“因为一个人酒若是喝的太多，手就会发抖，而我的手若是发抖了，离死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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