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兆铭作势就要把申请表撕掉。
“住手!”
白蓝依一个箭步冲上前,劈手夺下。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有软肋,所以她注定无法所向披靡。
将这份申请书小心翼翼地折进挎包里,白蓝依多余的一句废话都不想再跟江兆铭说了。
她转身出门,差点撞到了正端着茶水的安凌然。
一周时间,她恢复的貌似还不错。
就是一张脸上还没什么血色。
白蓝依更不想跟她说什么,假装没看到一样往前走去。
从江源集团走出来,白蓝依一步一脚,像踩在软棉花里。
今天是二十一号了。有个日子,她注定不能忘记。
偏偏这时候,短信也非常巧合地闯了进来
【蓝蓝,晚上过来吃饭好么?文瑾过生日。】
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嘴角总是在这种时候不自觉地上扬。
她想,无论发生什么,遭遇什么。
自己总不能忘记,那里还有一个‘家’吧。
小心扶着手机,白蓝依用另一只手快速按下了回复。
【好的,我记着呢。一会儿就过去。】
她和白文瑾的生日,只差一个星期。
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起过的。
唯独一次出来跟朋友们party,就出了那样的事。
有时候白蓝依真是由不得自己不相信宿命。哥哥羸弱的生命,仿佛早已铸就了自己最强大的保护神。
她想,哥哥的生日,自己真的一次都不能再错过了。她怕错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下一个机会了。
白文瑾生来就有先天性疾病,大夫曾断定他活不到两岁。可他两岁那年,白蓝依出生。林娜抱着女儿上门大闹,家里鸡飞狗跳。
后来大夫又断定他活不到十岁。他十岁那年,林娜带着七岁的白蓝依正式嫁进白家。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的雪下的特别大。陶雪心牵着白文瑾,从白家正门出去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弱得走不了,他妈妈就背着他,脚印踩得很深很重。
再后来,大夫又说,他们已经创造了太多奇迹。这一次,他真的活不过二十岁了。
于是白文瑾二十岁生日的那天,白蓝依正好拿了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
兴高采烈地把通知书端到他面前,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一口鲜血尽数喷在上面。
白蓝依以为,奇迹或许真的戛然而止了。
可是白文瑾又一次挺了过来,虽然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虽然他的心脏和肾脏都经过了移植,虽然他几乎不能出门。每天与书为友,与花鸟宠物相伴。
但谁也不愿相信医生判得下一个死刑——
到今年,白文瑾已经二十九岁了。但她故意买了三十岁的蜡烛。
人人都想留住青春,但只有他们,想越过。
白蓝依把车子停在路边的一个蛋糕店门口,关火,下车。
手机响。
是江逐年打过来的。
“怎么样?”
他问的,应该是今天上午白蓝依跟江兆铭谈的怎么样。
白蓝依心里稍稍有几分虚,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回答:“还行。”
“动手了么?”
“我又不是去打架的……”
“晚上一起吃饭。”
江逐年这话说得,不像是商量,倒像是通知。
“啊,今晚可能不行……”
偏巧这时候,蛋糕店的营业员对白蓝依说:“女士,这款是要六寸么?”
白蓝依夹着电话:“嗯,六寸可以了?”
“六寸?”
江逐年在电话那端反问了一句,白蓝依登时脸颊绯红。
“白总今晚不行,是因为找到六寸的了?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看来对我还不是很满意啊?”
“你胡说什么啊!”
白蓝依提高声音:“是蛋糕!我哥今晚过生日!”
“我一起去。”
“啊?”
白蓝依愣了几秒,旋即拒绝:“还是不要了吧,我……”
“上次你不是说,申遗文件还差个宗谱,要你哥授权签字的么?今天正好,一起过去。”
“额……”
白蓝依只给自己十秒钟的时间想借口。
“不太方便,我哥身体不好免疫力差,平时都待在家里不出去。江总每天留恋风月花丛,不一定身上带什么病,还是算了吧。”
啪叽一声,在营业员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白蓝依挂了电话。
“这款鲷鱼烧形状的,能做成无糖的么?”
假装没事人似的,她指了指柜台里的一小块蛋糕。
“可以啊。”
“那帮我做一块好么,无糖无盐,里面也不要放馅料。”
她另外买了一块小蛋糕,是给咕噜的。
咕噜是白文瑾养的一只猫。
今年十四岁了。
这是十四年来,她一直不敢去想的一个问题就是,哥哥和咕噜谁会先离开谁?但是不管谁先走都没关系,她知道雪心阿姨早已为白文瑾和自己置办了墓地,咕噜的也会在一起。
蛋糕要一个两个小时才能取货。
于是白蓝依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点了杯咖啡。
打开手机,她将江兆铭提供给她的那组号码输了进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拨通了那位医生的电话。
等了有七八声,对方才接听。
“徐医生您好,我……我叫白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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