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没多久，小苏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短暂几个嗯之后就说自个儿要去忙了，让裴珊有问题随时找她。
“小苏，总监让你把这份文件交到29楼，马上。”下一刻，办公室门被推开，叶巧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走来，轻飘飘睨了裴珊一眼，似有忿恨，随即加快脚步离开。
裴珊被瞪得莫名其妙。
另一侧小苏懊恼跺跺脚，“完蛋，等会儿会议资料要我准备，这文件又得让我送到29楼，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那我帮你吧，送文件上29楼对吧？”裴珊失笑，她对这娃娃脸的热心女生还挺有好感的。
“你愿意吗？”小苏眸间一亮，又迅速暗淡下去，摇摇头像是自我否定，“不行，boss的气场你可能承受不来，你会吓哭的。”
“怎么会。”一听裴珊更乐了，和小苏说了自个儿以前和老顽固设计师谈判的场景，让她安心。
小苏思忖了会儿，犹豫着开口，“那好吧，谢谢啦。”
裴珊弯了弯眼：“客气。”
小苏顿了顿，压低声音提点：“等会儿上了29楼，把文件交给Lisa就好，就是boss办公室门外的那妹子，那是boss的秘书。”
“好。”裴珊默默记下。
“然后没有见到boss最好，要是见到boss了，打招呼后赶紧走，千万别和boss对视。”
“啊哈？”这是什么鬼畜的boss。
“boss的气场强大，能压死人，我们这儿的惯例是实习生还没适应顾氏的强度，还是不要见到他为好，怕吓哭。”
“……”
“boss也真是的，明明长得真帅，却一点也不爱笑。”
裴珊心里对这boss越来越好奇，面上还是噙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可能boss不会笑。”
“他会，但还是别见到他笑比较好。”小苏笑容变得微妙了。
裴珊好奇心被吊起：“为什么？”
“听说他对人极度不爽的时候，会冷笑，然后报复那个人。”
“………………”
-
五分钟后，29楼。
裴珊心虚似地踮起脚瞄了眼里面，想起小苏的各种描述，心里或多或少有点紧张。
门口秘书台没人，等了会儿也没见人影。
想着小苏提到过文件很重要，裴珊决定交进去好了。
办公室的门是磨砂玻璃，看不太清，只角落边搁着个衣架子，上面挂了件黑色长大衣，整洁笔挺。
她深呼吸，轻轻叩门，“设计部的文件。”
“进来。”男声清冷，透着几许威严。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裴珊心里嘀咕，但也没太在意，径直推门，“boss，这是……。”
话语戛然而止。
人呢？
偌大的办公室空旷清冷，不见人。
“放在桌上就行。”
正疑惑，裴珊这才注意到一侧还有个房间，应该是小型会议室什么的，男人正倚在门口打电话，看不清模样，听到声音后手机稍稍离远了些，冷声吩咐。
噢，行。
裴珊心念不早溜早好，依言把文件放在桌上，准备离开。
“泡杯咖啡进来。”正要转身，男人冷不丁下派指令。
裴珊懵圈：“我……”
她正要解释自己不是秘书，男人已经带上了门，继续打电话。
既然这样，裴珊只得端起桌上空了的咖啡杯，走到办公室外找秘书，然找了一圈却不见秘书身影，只得叹了口气，想起小苏形容总裁的可怖，加快往茶水间走去。
不就泡个咖啡么。
裴珊嗜咖啡如命，泡咖啡手艺自是极好的，无奈呵斥呵斥翻遍了茶水间都没找到咖啡机的开关，只得用毕生绝学泡了杯……速溶的。
再次进去时，男人依旧没打完电话，秘书正四处翻找着什么，听到声音后见裴珊手里端着的咖啡，忙过来端着，低低道，“刚刚去了洗手间，麻烦了，这是什么咖啡？”
“诶，速溶的。”
秘书面色变了变，正要开口。
与此同时，咔哒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走了出来，下颚线硬朗流畅，衬得五官愈发清俊，许是通话不太顺利，好看的眉微微皱着，神情并不愉悦，有种风雨欲来的造势在那儿。
确实看着挺凶的，也是很好看的一张脸。
此时办公室静的连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见，裴珊却抽了口冷气。
这这这人不是顾贺城么！？
噗。
不会这么巧吧。
裴珊抿了抿唇，记忆力不太好的脑瓜子忽然想起裴母推荐工作时提到这是对门邻居的公司。
“对门邻居=顾贺城”。
嗯，等式没毛病。
顾贺城似乎也怔了一下，视线划过裴珊的脸，微微一顿，缓步走到办公桌前，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淡然自若问，“设计部的？”
裴珊讪讪应了声是。
“好，”顾贺城随意翻了翻文件，秘书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端起咖啡浅浅呷了一口，“你记着，这儿……这儿……还有那里，都有问题，我说过很多次了，别花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裴珊愣了下，赶忙一边听一边记，到最后有点恍惚。
这人不是学金融的吗，怎么对设计的事情这么了解，基本上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疏漏。
“记住了吗？”末了，顾贺城似是不放心，淡淡又问。
“记住了。”裴珊点头，心里只想着溜。
“对了，咖啡很难喝。”顾贺城慢条斯理放下咖啡。
裴珊：“……”不好喝你还喝了大半了！？
裴珊心里来了气，闷声丢了句：“顾总，我不是来泡咖啡的。”
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自然没看见秘书眼底的诧异。
裴珊走后，秘书Lisa犹豫了会儿，“这设计部员工脾气也太大了吧，需要向徐总监反映吗？”
“不用，让她去。”
“是。”Lisa会意，不再多言。
只是八卦细胞纷纷被调动，今儿的顾总未免表现得太温柔了吧，虽说那姑娘不知道顾贺城的口味，但泡杯速溶上来，换做平时顾贺城是不会喝的。
门带上的那瞬，秘书眼角余光却瞟见了顾贺城端起那杯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
男人向来冷傲的眉眼弯了弯，有种说不出的怀念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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