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看见他安然出现，我一直紧绷着的精神豁然松懈下来，将须佐解除后，我整个人也因为力竭虚脱而软软倒在地上——我知道佐助那么担心我的原因是什么……不用看，光想想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该有多么狼狈，眼睛和嘴角都在不住溢出鲜血，浑身都被发病时簌簌而下的汗水所浸泡……
我倒下的瞬间，佐助已经来到我身边，他跪倒在我身边，双手一把就将刚刚倒在地上的我扶起，并且把我的脑袋紧紧圈在他怀里，我可以清晰地闻着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道，却没有力量再抬头看他的脸，只是感觉到一些灼热的泪水不住滴滴答答地砸在我脸上，就像雨隐村温润的雨水一样，佐助断断续续刻意被压抑的抽泣声伴随着形势愈演愈烈的泪水，时不时传进我的耳朵里……
麻木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但那并非是好事，那种渐渐清晰起来的痛楚折磨得我全身都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然而我的心境却逐渐随之淡定下来，一切都太迟了，器官完全衰竭，我的心脏也因为超负荷而破裂，内脏出血才导致我刚才大量的吐血，现在的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渐流逝的声音……
——果然，在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后，还是会遭到报应呢……
似乎是感觉到我身体轻微的颤抖，佐助顿住哭泣，嘶哑着声音低声问我，“哥，你痛吗？”
“嗯……”我原本想要摇头，但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即将走到尽头，便轻轻点点头，最后一次，我不想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再继续假装坚强，于是，我牵起一抹笑，缓缓道：“小佐助，我很痛啊……”
“是哪里受伤了吗？”佐助稍微放松我，垂下头来，以便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脸，是我的幻觉吗？即使是透过不再清晰的视线，我也发觉到那张平日里清俊秀气的小脸此时豁然憔悴了许多……
“呐，小佐助……”我忍耐着体内刀绞般一轮胜过一轮的痛楚，勉强地对他继续笑着，“哥哥，就快要死了啊……”
“你胡说！”佐助立刻红着眼眶打断我的话，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再度汹涌而出，“你不会死的！你有伤我可以找人帮你治疗！世界上没有治不好的伤！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
“别……咳……笨佐助……”感觉到他微微转身似乎想要把我架起，我立刻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臂，只是这样一个动作，由于触动了内脏的颤动，已经让我痛得几乎快要立即涅槃了，我缓了好久才算回过这口气，苦笑着看着佐助，“你……这样只会……让我死得更快……咳……”
“……”闻言佐助果然顿住动作，看着我时不时轻咳而涌出唇外的血，目光里尽是不知所措。
“佐助……好好和我……说会儿话吧……”见他不再动弹，我放下心来，将攥住他胳膊的手渐渐松懈下来，“我很累……只想……和你好好说……会儿话……”
谁料佐助在我的手软下去时一把将它抢了去，轻轻握在他的手里，并且将它紧紧贴在自己湿漉漉的脸颊边，哽咽着说，“哥，我不会让你死掉的……你千万不要睡着，坚持一下，让我带你去找医生好不好……”
“我这是报应……佐助……报应……”就着他的动作，我轻轻摩挲着他的脸，摇摇头苦笑着说：“……这是，我的命……是我在偿还过去杀了……那么多人……的罪孽……”
“这样的罪孽，我明白的……”佐助看着我，亦泛起一个惨然的笑，“哥，我也把爸爸杀掉了呢……还有止水哥哥……”他身上的血渍原来是来自那两个被大蛇丸秽土转生的尸体吗？
“你……”我不由得失笑，然而这个动作只是造成我咳出更多的血罢了，我边咳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你那个……只是……大蛇丸的……术……呵呵……根本不算是……”
——还好，佐助没有真的受伤。
“不！”佐助低下头来，将他的脸紧紧贴在我的脸上，“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我懂了，我就是懂了！我们俩个从现在开始同罪！如果有什么报应的话也该由我们一起承担！”
他这句话居然让我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晌后，我才叹了口气，用停留在他脸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佐助……这是你……这几年来……说的最……孩子气的话……”
“我就是孩子！”佐助说着，果然像孩子一样蹭了蹭我的脸，固执地说道：“所以哥哥你不能离开我！我还要照顾我的！你答应要陪我一辈子的不是吗？”
“佐助……”闻言，我的目光亦渐渐朦胧起来，酸楚的泪水混合着血水缓缓溢出眼眶，“可是哥哥的……一辈子……就快要……走完了啊……”
“不！我不允许！”佐助哑着嗓子，又开始呜咽，“哥哥，求求你，不要再说胡话……大蛇丸死了，我们的生活才开始！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你当年就背弃过我们的约定，现在你还要再度离开我吗？而这一次你想要我再也找不到你对不对！”
“佐助……”我喊着他的名字，心痛得无以复加，视线渐渐模糊下去，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已经到达了自己的极限，时间快要走到尽头，声音愈渐渐低下去，“我，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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