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酒店房间里只亮着床边一盏台灯, 乔茜茜擦着下巴上的水滴从浴室走出来, 却见陆珵衣着整齐地坐在床沿，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在腿上, 十指交错, 目视前方, 仿佛在沉思。
她进去时是什么样出来时就是什么样。
看着他这副样子, 乔茜茜表情纠结，该怎么安慰他呢？
其实也没多大点事是吧？就是准备不充分呗，谁还不能有第一次了，毕竟是新手，当然是原谅他啦。
她不由地再次回想起一小时前那幕。
……
衣着完好的乔茜茜捂住自己的眼睛，只听耳边一阵裤子拉链拉下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却半天没有动静, 她拿开双手悄悄往外看, 在一片黑暗中勉强辨认出陆珵正在低头。
他单手撑住身体，但似乎并没有处理好，迫不得已身体直立。
“嘶——”
他发出吃痛的声音, 甚至牙齿还狠狠摩擦了一下。
“陆哥陆哥，怎么哩？”难不成是裤拉链不小心夹住什么东西了？她之前穿运动衣, 拉链拉到头发的时候也会很痛, 必须得双手轻轻把头发扯出来, 这么乌漆抹黑的, 怕不是拉链卡住了？
为什么月兑个裤子还那么费劲……要不算了吧，反正她也没月兑衣服。
“没事。”男人闷声道，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疑惑道，“为什么戴不上？”
噗——乔茜茜笑出声，察觉到这声音有几丝嘲笑的意思，连忙忍了下来，严肃地咳嗽两声，不行，她不能伤害他的自尊心。
“陆哥，你是不是第一次呢？戴不上没关系的！”
“我戴上了。”陆珵压低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但是掉下来了。”
新手男友懵懵懂懂，笨手笨脚，道长的称号名副其实啊。
乔茜茜忍住笑声把它憋在心里，这时候的陆珵需要的是鼓励，倘若自己帮他戴好了，说不定自尊心会受到伤害。
“你不要紧张，我是相信你的，陆哥加油！这次一定可以！”
于是陆珵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唔！疼！”
就听他痛叫出声，接着把这叫喊声憋回嗓子里，以免在深夜造成扰民。
狗叫还能当成发疯，听见人叫附近的住户一定会出来看看的。
他将手里的东西扔远，身体贴着乔茜茜，与她肩并肩倒在秸秆堆上，仰面天上的星星，逐渐平静呼吸，幽幽道：“茜茜，下次吧。”
乔茜茜伸手一摸，感受到他面上湿津津的，大汗淋漓。
还什么都没做，连开始都没有，结果就累成这模样……
不等她问，陆珵又道：“等我回去……学习学习。”最后四个字声音低了下去，仿佛不好意思似的。
乔茜茜皱了皱眉头，结合刚才的经历，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开口。
“陆哥……你买的是多大的？”
男人回忆了一下，过了几秒道：“我买的是满十八岁的。”
“……所有安-全套都必须满十八岁吧，那个标志所有外包装上都有啊，我以前在超市买口香糖差点拿错，我的意思是问你拿了几号的，就跟衣服似的，有S码的M码的还有叉叉L呢。”
陆珵不说话了。
“你买的时候没看呀！”乔茜茜发现自己语气有些惊讶收敛了一下，“咳咳，不怪你，你是第一次买嘛，收银员也有责任，她看你这健美的身型也该提醒你。”
“是个男的。”陆珵幽幽道。
“怪不得！这就是了，他一定是个单身狗，嫉妒你有女朋友，故意没说！没关系，万事都有第一次，以后就知道了。”乔茜茜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
男人不说话了，这么一折腾彻底没了做的兴致，一阵窸窣声后，安静的夜里只能听到一阵无比缓慢的拉链声，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
乔茜茜咳咳两声，从回忆中走出来，看着眼前床边男人的背影，不知道为何读出了一丝落寞。
这是一个落寞的男人，看他垮下去的肩膀，一定是对这个和他作对的世界失望透了。
怎么让人感觉那么心酸呢？
“陆哥，你别伤心，人人都有第一次嘛。”
“嗯。”
“陆哥，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不就知道哩！”
“嗯。”
“陆哥，虽然买的型号不对，但是你撕包装时候的动作还是很酷的！”
“嗯。”
好吧，不是失望，这是彻底绝望了。
乔茜茜想起来什么，她不能任自己男友这么颓废下去，她要帮助他对这世界重新燃起希望，俗话说得好，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她扯开自己的浴袍，三下五除二地换上便装，戴上墨镜猛地拉开门。
“陆哥，等我！”
留下一句正义凛然的话和“砰”的关门声，乔茜茜不见了身影。
“嗯。”陆珵习惯性回应，过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女声不再继续了，整个空间都很安静。
他抬起头，手扶住膝盖往回一看，房间里早已没了人影。
陆珵脑中回想了下刚才乔茜茜最后的话，是出去了？
墙上的挂钟上时针已经过了零点，这时候她去哪儿？
陆珵起身把衣帽间上的棒球帽往脑门上一扣，拔出墙壁上的房卡走出房间。
*
虽说拍摄的地方在村子，但好歹剧组落脚的地方不会那么寒酸，而是住在二十里外的小县城酒店里。房间不比一些高档酒店，没有安全套，但楼下吧台会有售卖，实在不行去门外的24h便利店也肯定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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