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飞得越低,灼烧的痛感越烈,谢爻的嘴唇已干裂流血,浓烈的腥甜弥漫在灼热干燥的空气里。
越过面目全非的竹林,终于遥遥瞧见那间他与砚儿生活了数月的竹屋,如今已被鬼炎灼成焦黑的轮廓,却稳稳当当伫立不倒,而竹屋周遭三丈外筑起了结界,汹涌的岩浆扑腾在泛着冷淡蓝光的灵壁上,灵障坚不可摧。
也只有谢砚的灵障,才能抵挡得住鬼炎的侵蚀。
他试着靠近灵障,清凉的灵流非但没有将他拒之门外,还柔和的淌过身体,抚平灵脉焦躁的阵痛。
结界之内寂寂无声,滚滚浓烟从被烧得焦黑的泥土中袅袅升起,烟味浓烈刺鼻。
明知近在咫尺,谢爻却有些慌了,心如擂鼓,一步步走近竹屋。
此刻面对谢砚,就等同于面对他自己不敢承认的真相。
为了让自己不泥足深陷而放弃感受,因为害怕没有退路反而不敢向前……够了……太浪费了!
万劫不复,也无所谓。
焦炭似的门扉被推开,屋内黑压压一片,那些谢砚平日里精雕细琢的小物件尽数化为灰烬,棕茶色的眸子焦急的扫过屋中每一个角落,终于凝在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床榻旁,一个小小的影子,微微颤动,黑乎乎的与周遭残骸融为一体。
“砚儿?”谢爻的声音轻而柔和,却真真切切的传到谢砚耳中。
那团瑟缩的身影猛的一颤,猝然抬起头,狭长的眸子空茫呆滞,一张瓷白的脸沾满尘埃灰烬,头发松散而下凌乱的遮了半边脸,一副楚楚可怜的狼狈。
“砚儿,我回家了。”谢爻微微扬起唇角,声音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谢砚睁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声音发出之前,眸子里的空茫之色尽散,冰雪消融水雾蒸腾,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哭……了?
四目相对,对方的眼泪全然止不住,啪嗒啪嗒滚落在地,顺着脸颊划出一道道浅灰的泪痕,从默默无声的流泪到渐渐抽泣不止。
谢爻先是震惊得面上一片空白,然后愣愣的抬起手,又顿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最后轻轻环住颤抖不止的肩膀,将灰扑扑的侄儿揽入怀中。
他笑了:“砚儿乖,不哭不哭,九叔回家了。”
就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对方起伏震颤的背脊,声音温柔:“别怕,九叔回来了。”
可越是如此,谢砚越是泪流不止,他将头埋在九叔肩窝里,泪水渗透衣襟湿了一大片。
谢爻抱着他,耐心地在他耳畔一遍遍说不怕,心中又是疼痛又是柔软,谢砚如此一个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情绪一旦崩溃失控,要比寻常人辛苦得多。
他心中明了,砚儿一定是以为他遭遇了不测,才露出刚才那副茫然无措的模样,眼中了无光彩恍若死潭,简言之,坏掉了。
依偎在他怀中细细颤抖痛哭流涕的谢砚,真的像个孩子。
过了许久,谢爻的手脚已经发麻发软,谢砚的泪水才算收住了,却依旧不肯放开九叔,贪恋的蜷缩在对方怀里。
“总算哭够了?”谢爻笑,抬起酸麻的手摸了摸侄儿头发乱糟糟的脑袋。
谢砚在他怀中摇了摇头,依旧不言不语。
“啧,原来你平日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都是装的,其实是个小哭包。”
湿热的脸在他脖子处蹭了蹭,声音低哑:“九叔讨厌么?”
“本来挺讨厌的,但想想你哭的样子只有我能瞧见,就有些欢喜了。”如此说着,他按住谢砚的肩膀拉开距离,四目相对,那双狭长清冷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瓷白的脸蛋如今也灰扑扑布满泪痕,垂散而下的头发还湿乎乎的黏在面上。
谢爻忍了忍,实在憋不住,笑了。
“九叔……”
“你这幅样子实在是……”
水光涟涟的眸子眨了眨,急切又羞愧的望向九叔,沾满泪水的睫毛也随之簌簌而动。
“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谢爻抬起袖子,就着泪水仔细的抹掉沾在砚儿面上的灰烬,这清冷禁欲又洁癖的人设,何曾这般狼狈过。
他这幅模样,全是因为自己呐……
笑着笑着,谢爻自己眼睛也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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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爻:砚儿笑一个我瞧瞧
谢砚:不
谢爻:那哭一个我瞧瞧
谢砚:不
谢爻:为什么,以前你不会拒绝我的
谢砚:我不爱九叔了
谢爻:(°ー°〃)
谢砚:愚人节快乐
谢爻:混账这种事能开玩笑的么
谢砚:侄儿错了……
谢爻:你认错的方式可以不要这么激烈么(瘫了一天)
……
九叔:沈公子是很好,但我选择砚儿~砚儿又可爱又可怜的我把持不住啊……
其实九叔这种披着直男皮的深柜宠溺起砚儿来可是毫不吝啬的~你萌看吧~
鞠躬感谢珠玑、夜今之、墨曲暮白地雷投喂*^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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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表白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天使~反正我觉得挺甜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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