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我敬你。”
校门口李记江湖菜，少年脸色红润地端起纸杯，朝着楚河晃了晃。
楚河牙疼地看着一桌子菜，糖醋里脊，红烧排骨，干煸四季豆……
他抬头看向少年问道：“你这一杯酒有点贵啊？”
“为了这顿，从中午开始就没吃！”少年哈哈大笑：“谁让楚哥你有钱呢？”
楚河微笑：“想要钱还不容易？明天有王姐的活儿，她的房间在永安最好的小区岷江阁，足足七百坪，王姐人又大气，清洁一次至少五千往上。这么好的单子可不多见。”
少年相当心动。
楚河接着说：“一个月前我去帮王姐打扫过一次，然后这个月里王姐的房间脏了四次。”
“她开的是劳斯莱斯，爱好是绘画——客厅还挂着泰坦尼克的姿势……不，画作。挎包是爱马仕的全球限量款……而且人挺好。”
少年呼吸开始粗重：“怎么润……不，怎么好？”
“性格好。”楚河语重心长地说道：“开朗，外向。比如我去一次之后，她就很外向地跟我说：自己老公没了，全国好几十套房子，沿海一代都有生意。”
“就是房子大了，容易脏。”
少年搓着手站了起来：“好兄弟！”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事儿兄弟帮定你了！”
楚河拿起手机，点开中介号码。还不等拨出去，少年连忙拦住他：“别……别！哥，你知道我就口嗨一下。”
楚河笑：“如果你也愿意拉下脸出去打工，也不至于一顿饭都请不起。”
少年满脸发红地敬了他一杯，讨好地示意对方暂停：“嗨……楚哥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有时候拉不下脸来……”
狠狠灌了一口饮料，他才不好意思地说道：“记不记得刚开学的时候你去申请贫困补贴，你肯定没注意我就在你身后。”
楚河有点印象：“哦，当时还有不少同学，结果都不好意思开口。就我主动找老师沟通。结果最好的推荐工作便宜了我？”
“对！就是那次！”少年一拍桌子，感慨道：“你怎么说得这么自如啊……我当时感觉特别尴尬，一个字都不敢说。”
楚河理解地点了点头。
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才十八。
没有亲戚，父母谁都不要他。
他曾经也和少年一样，拉不下脸出去打工。总觉得自己被熟悉的朋友同学看到就是低人一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实的逼迫让他很快认清了一个问题。
肚子比面子重要。
当他解开心结后，才发现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拜高踩低的人，其实，很多时候在意的只有自己。
显然，少年还没有了解到这一点。
或者说，了解了，但没有勇气去和自己的骄傲和解。
他觉得作为过来人，有必要提点对方一下。
“从这件事里，你有没有学到一个道理？”
“嗯？”
“人不要脸，百事可为。”
少年：！！！
就在此刻，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疼痛。
“你先吃，我去个洗手间。”
放下筷子，他快步来到了洗手间——就在离开席位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越来越痛了。
就像火烧一样。
几步走到洗手间，他刚拉开衣服，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划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手指印。
漆黑的指印。
而且，就在那根指印旁边，第二根指印正若隐若现！
那不像是人类的指印，更像是某种犬科动物的爪子。
“这是怎么回事！”他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擦拭着肩膀。
刷……就在他的手擦过的时候，耳畔清晰听到了一声火苗熄灭的声音。
他立刻转头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幻觉？”他愕然看向自己的手，再看看镜子——随着这一擦，肩膀上的火热和指印齐齐消失，而且并没有沾染到他的手上。
这时，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楚哥，你尿不尽吗？”少年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学生会副主席李林来了，赶紧的！”
挂上电话，楚河再次看了一眼镜子，百思不得其解。
摇了摇头，他朝着餐厅走去。
刚回到餐桌前，一位带着眼镜的同学就站了起来，笑道：“楚河，景晨，可让我好找。”
“微信联系不上你，我又不知道你电话。问了好几个同学，才知道你在这里。”
“吃了没？”楚河笑道：“再来点儿？”
“不了。”李林扶了扶眼镜，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如果不是事情急，我也不会这么晚了打扰你们。”
“是这样的——你们知道新校区在建的事情吧？”
楚河微微点头。
永安大学是老牌大学，占地也大。随着时代的发展，学生越来越多，老校区已经不堪重负了。
新校区建在二十多公里外的石峰镇，风景秀丽，交通也便捷，就是少了一些都市气息。
校方也是大手笔拿下了两千亩地。从一个月前就已经进场开工。
李林声音压低了一点：“半小时前，工程队好像挖出了一些东西。”
“你们也知道，一旦挖出了文物，工地必须停工等审核。咱们学校历史系也比较有名，就把审核这事儿接了过来。”
“因为事情来的急，通报给我的时候就七点半了。工地是学校请的，多拖一天就是不少钱。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没记错的话，楚河是历史系的高材生吧？”
楚河微微沉吟：“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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